那時北方的秋散文

          時間:2021-06-10 11:55:52 散文 我要投稿

          那時北方的秋散文

            在這個浮躁的年華里,早已忘記了時光的流轉(zhuǎn),忘記了季節(jié)的變換。可是,今年的雨來的那么早,我還沒有回南方,秋,就來了,給了我機(jī)會,讓我重回北方的秋。

          那時北方的秋散文

            我坐在簡陋的書桌,靜靜感受著她給我的涼意,透過窗子,就能看到我那農(nóng)家小院里的梧桐,初秋的清晨,有些落寞的云天,片片的梧桐葉,散落一地……秋的一切都已到來,可我卻遲遲無法動筆,我一遍一遍扶著筆記本,在等著,秋不夠涼,我,不能寫。

            梧桐,葉。

            梧桐的葉,最懂秋,總是在你感到有些涼意的時候,就悄然落下,但亦不急躁,漫然的,優(yōu)雅的,就別了梧桐;就像是,靜然靈修的姑娘,穿著一襲深綠色的長裙,微笑著,觀看著,在梧桐下佇立,給將要離家的游子,一個微笑,一個點(diǎn)頭,一份祝福。

            雨淅瀝而漫散,梧桐在雨中佇立。那細(xì)雨緩緩洗過葉子,那是鋼鐵一樣卻柔情的男人,在親吻自己的女人,溫柔,真切,全然而又不舍;這雨怕是也要遠(yuǎn)行,是來別了,這夢中的愛人。這,一滴一滴的雨珠落下,就似一滴一滴的珍珠,落入我心;雨打在那寬大的葉上,那啪啪聲,還伴著玉鳴震魂的清脆,回響在耳畔,讓我回憶起那關(guān)乎自然靈魂深處的感嘆……這就是此刻的梧桐,讓我魂牽夢繞的樹……

            秋天的樹,還有秋天的屬下的我們。

            記得那時,我們在雨后,沿著道路兩旁,讓秋風(fēng)吹拂我的衣衫,吹動女孩子的長發(fā)。我們撿拾隨風(fēng)雨而落的秋葉,一片一片,那是我們在涼涼的秋天,淡淡的悲傷里,最為純美的收藏。

            在那時的季節(jié)里,總會有莫名的悲傷。

            你拾取了一片葉,送給我,我把它,留在書中,放在,我最愛讀的那一頁;我也,翻遍千百片落葉,為你尋得,一片配得上你的,送給你,即使,你讓它隨風(fēng)飄去……

            這就是最純美的記憶。這些我在小學(xué)記事本上寫下的句子,如今卻也還能明晰那時的心情,只是,我忘記了,這句子,是寫給誰的,也許,只是寫給那片葉子的。

            那時,我們一起呼喊著,在那校園里尋覓,踩在那紛紛而下鋪滿校園石板路的柳葉上,沙沙的聲音,是涼秋的聲音。我們?yōu)檎覍さ搅艘黄砸詾楠?dú)特的葉子,而歡喜不已,只是,并不知道,那時我們踩在腳下的沙沙聲,是歲月的傷痕,流年的牽絆,已經(jīng)如同我們珍藏的樹葉,隨風(fēng)飄散,一去不返了……

            北方,才有秋天,這是我到了南方,才知道的。

            原以為,這是自然循環(huán)的平凡四季,卻也未料,它是自然靈力賜給北方眾生的恩德。不離秋,不知秋可貴。

            沒有了秋,你會恍然不知所措,左右尋覓,卻不知少了什么。你看不到梧桐,看不到垂柳飄絮,那四季全然無蹤,跳躍著,就把你送到了暮年,而且,不給你傷感。

            我總覺得,南方,沒有傷感,那霓虹閃爍,車如流水,哪來得及感嘆,都只顧著,趕路了。

            沒有了四季的變換,就沒有了匆匆的流年,也就沒有了,那些追尋流年的傷感。

            沒有秋,就沒有傷感,沒有那深沉的思索,沒有那擁抱大地的氣魄,沒有那離別的秋風(fēng),和那伴著行李箱飄舞的秋葉!

            秋是誰,秋,就是她。一個,超然脫俗,靜然獨(dú)立的她,她站在風(fēng)中輕輕揮舞衣袖,無數(shù)的文人墨客,便惆悵凄然,悲涼油然而生;

            不必多言,只需看她一眼,一切情愫便躍然心頭,但卻悲而不傷,只是淡淡的',悲凄自心中襲繞,靜然彌漫在心間。

            這就是她的氣質(zhì),她的氣質(zhì),是詩人的氣質(zhì),是北方的氣質(zhì),是中原的氣質(zhì)。我料想,倘若北方?jīng)]有秋天,中國,亦沒有詩歌;你游歷中國洋洋灑灑的詩歌之海,去看,去聽,哪一首不是北方的歌唱,哪一句不透著秋的淡然。

            無論如何,游子總要遠(yuǎn)行,這是已然的選擇。

            那時,少年的心懷,向著天下,總覺得,走到哪里都不能算遠(yuǎn),想走到天之涯,海之垠,不走到天荒地老,都不會覺得甘心。

            那時的康德尼采,讓我癡迷,亦讓我疼痛,哲學(xué)之光照耀著我,我卻越發(fā)難以彌合內(nèi)心的傷痕,想要用天涯海角的遠(yuǎn)行,來詮釋,我的背影;

            后來呢,我找到了弗洛伊德和榮格,才終于找到了回歸真我的痕跡。哲學(xué)給我疼痛,而心理學(xué),讓我療愈。如今,我遠(yuǎn)未老去,但已經(jīng)懷念故土,回憶往昔,這樣的情感愈發(fā)強(qiáng)烈,每次媽媽告訴我小時候的事,我都能清晰的回憶,那個不能行走的少年,動筆的沖動,亦無法遏制。然而,秋,還不是要全部說出來的時候,秋,還有沉重的果實(shí)在成熟,還有,遙遠(yuǎn)未來的種子,在醞釀……

            此刻,秋雨依然,在我的窗臺,打,不急不躁,靜雅悠然的敲打;她是在和我說那個故事,一個千百年來,百聽不厭的故事,故事娓娓而來,細(xì)密而緊湊,那是一個,只有我能聽懂的故事,是的,只有我,而且,我還沒打算,把它告訴別的人,一個只有在秋天才能說的故事。

            我打開窗,雨滴落在我手臂上,落在我的筆記本上,雨滴落如我心,有些溫涼,還有梧桐葉的芬芳,流入我的血脈,就像那千百年前的故事,刻入我的心房……

            這就是秋,她帶我回歸。回歸,那個迎著風(fēng),站在柳樹下背誦詩文的孤單少年;回歸,那時翻開頁頁書,細(xì)細(xì)摘錄給彼此的瑟瑟琴弦;回歸,那個在散漫梧桐葉的靜謐深秋里,拾撿梧桐葉做書簽的傻傻童年……

            當(dāng)揚(yáng)帆的航船還未啟程,請允許我,彎下身子,再撿拾一片樹葉吧

            請,不要笑我貧寒,至少,我,還可以回憶,北方的秋天……

            別笑我貧寒,至少,我,還可以回憶,北方的秋天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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